本我的“自然”
                                                   ——王张莉个展

       王张莉，居于南京的女性当代艺术家。她曾举办名为“蓝”的个展，有幅作品让我印象深刻。蹲着的一个人和躺着的一条狗，面部贴有某种信息的“符号”。本我的理解为：“面前，懵懵懂懂，埋藏不住情绪”。这是她作为艺术家的自然行为，而我是作为观者的“自然”解读。在我看来，创作基于本我的哲思，也就有了灵魂。

      “精神是不可见的自然，自然是可见的精神。” ——这是德国哲学家谢林的话。他描述的自然是一种“盲目”而又无意识的精神。他的老师费希特关注自我或人的问题，而对自然、客观世界的重视，则成为谢林初期哲学的起点。自然，有其内在的“理性”和目的，这在“蓝”的个展，均有所见。她基于几何图形创作的“自然解码”系列，具有强烈的视觉冲击与纯粹的精神内省，已然成为本我的“自然”了！

       “我做画，没有思想负担。”——这是王张莉“本我”的创作与体验。的确，“本我”是一切心理能量之源，也是最初的自己。而它唯一的要求是避免痛苦，获得快乐。弗洛伊德认为，幼儿的精神人格完全属于本我——人在出生时就有的固着于体内的一切心理积淀物，是被压抑、摈斥于一时之外的人的“非理性”、无意识的生命力。在这个时代，“本我”的快乐，恰恰是我们最容易忽略的情绪。

       皎然《禅思》有诗：“真我性无主，谁为尘识昏。”谓出离生死烦恼的自在之我，这等境地，岂所及也。再有道家之道性自然，无所法也。若是返璞归真，谓之“大我”。在我看来，这皆为自然的、切实的“自我与超我”的天地良知。

       王张莉的“生灵”系列践诺于“我是我，我非我”的实验性，她将旧布或丝巾进行有意或随意的折叠，剪出再重新组合，其创作过程又是“非理性”、无意识的“不确定性”。道家也是如此，“不确定性”现象何其多也。她企图打破已有的自然限制，见于造形、色彩，材料、制作之上对美的“破坏”，产生了另一种生命的美。即用最契合的图式，表达“我”被惊扰到的感觉。万物有灵，这与心智、信仰、灵魂相互关系，亦与本我的“自然”形成共通。如此境地，就不难理解她的作品，也不难领悟她的精神。

       我又虚无了，这正是本我的自然呢！

李计亮
庚子年初于中国美术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