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览  风吹过的光——马浩然作品展  返回

风吹过的光——马浩然作品展

-
策展人:艾海
学术主持:方志凌
参展艺术家:马浩然
展览作品

    展览介绍

    风吹过的光

    文/艾海
                                                      
    深夜。城市中的微光,山林间的繁星,是一个既美好又朦胧的思维地带,也是艺术家马浩然的画里的风景。这里有风吹过………

    在着手为浩然写一些文字之前,我试图在寻找与他画面内容相似的空间环境,想在那样微光的环境下去感受;在面对他的作品也会思考,是否真的身处其中,能够体会到他画中的气氛;在他那“奋笔疾书”的笔迹下,应该是他思维的痕迹。

    炎热的武汉,白日骄阳似火,回到夜里,也许才会静下来将一天的琐碎进行逐一整理。绘画,除了绘画的本质以外,它还是一个艺术家用来记录的方式,这种方式很生活化,你从浩然的《广场》系列作品中就能看到,它就是整理琐碎的思维痕迹,这样的绘画关系是跳跃的,是无序的,是自由的,或者你可以从中感受到有风穿过。

    光,是浩然创作的精神主体,虽弱,但不灭。

    《疯草》是我个人喜欢的系列作品,松弛但很有张力,看似疯草狂飞,其实是将一个平面的空间通过“草的生长”形式来构成一个无纬度的空间,这样的空间包容且具有收纳性,也是一种绘画的格局。作画时的浩然才是最真实的自己,社会中的任何一个人,还是会受到一些局限,毕竟逃脱不了一些无意义的“江湖”,就让江湖滑入深夜。

    回想第一次去浩然工作室时就是一个夜晚,一个很普通的夜晚,无雨,有风,谈话很投契、自由。他画了一屋子的画,大大小小,布面的,纸本的,轻松,有节奏。

    细数日子,与浩然结识了有两年过半,与他相见的次数不多,但是每次很有质量,他会认真的细说他的绘画思路和想法,可以见得他也是一个行走在艺术路上的“使徒行者”。他的画面有具象的物体,也有非具象的体征,这样的矛盾显示其中,很有趣。他有时也会和我谈到抽象的问题,但强调他对“绝对的抽象”以及“纯粹的批判”保持怀疑。我不太喜欢把艺术作品往某个绘画类型上去引靠,也不习惯用现当代的艺术语汇来概括艺术家,更没有想去喊一个重构当代艺术精神的口号,而是,仅仅,用心的去读艺术家的作品。
      
    风,经过此地,无声,无形,但就在这里。


    展览评论

    视觉之余

    每天早上我们醒来,手中总是攥着些许经历过的生活的丝缕,哪怕他往往是松散的、难以辨认的。——瓦尔特·本雅明:《普鲁特斯的形象》

    马浩然最近的绘画无疑是对一手图像的“解码”,那些用手机随机取景的图片,通过绘画转译成二次的视觉印象——非但不强化初始印象,而是故意减省和遗漏原图像中的大量可视信息,成为某种视觉之余的情绪化表征。面对这些图像,能够深切地感受到存留其间的寂寥与异质的神情。

    “相看两不厌,唯有敬亭山”(李白)。过去年代的生存感觉是通过人与自然相处的关系建立起来的,然而,现实周遭中的每一天、视之所及的各种生活景象,已经无法容留“相看两不厌”的心境。当下的城市化进程中,人们向自然索取的每一处空间都以高度物质化、利益化的行为加以改造——自然之神在城市空间中被阉割了!人与人造环境的相处恰恰是在不断堆积的愤懑和难以抑制的利益冲动中相峙相煎,那何以遣情和排忧呢?——这正是马浩然的绘画所提示的关于我们的生存处境。

    我们在他的《HIKING》、《欢愉》、《节日》、《蜜月》、《新年》、《一些风景》、《到此一游》等绘画作品中,看到这种城市化进程中的实存状态。堆积的瓦砾、横亘的围墙、开挖的地基、待迁的民房、半拉子的工地……这就是城市野蛮生长的节奏,每个人受制于它的调度,改变着各自的心情和境遇。杂乱、添堵、茫然、冷漠、愤懑。间或不时上演的时令节庆和婚嫁喜庆的场面,只是徒添了更多的纷扰和无趣。画作者以这样的心境以及情感体验化的笔触——如同日记体一般,记录了当下城市生活中既司空见惯但追忆中又异乎寻常的日常景象。

    在《公园》、《广场》、《乐园》、《梁童路》、《名都花园》、《乔治·枫丹》、《陈家湾》、《听涛区》、《南湖北路》等绘画中,能看见城市景观所呈现的另一种虚幻与空寂的景象。这些怡情小景在雾霾深锁、周遭混杂的街区中,与它所赋予的地名如“梁童路”、“名都花园”、“听涛区”等意象发生勾连,产生一种奇妙的荒诞感,它开启了我们日常无意识中现实与想象的差距。画作者无意再现这些城市小景的真实状态,而是用一种凝视的目光、象征性的色彩以及类型化的笔触,赋予画面一种不确定的耐人寻味的想象空间。

    与城市景观类型的绘画不同,马浩然的一系列的肖像绘画如《孙逸仙》、《老人》、《青萍》、《高更先生》、《CAMERA》、《张大千》等,这些绘画的“原型”多取材于老旧报刊杂志上视觉模糊的黑白照片,通过绘画赋予这些历史人物肖像以神情和色彩,不可避免映射出这个时代创作者的表情印记,从他们苍凉抑郁的神情中,似乎能间接地感知这个时代加之生命个体所承受的命运。

    现实或者说社会存在已经图像化、碎片化、景观化。马浩然正是借用图像所能触及的社会领域,利用绘画的方式对社会进行发问和寻思。在他的关于现实存在的视域中,看似怡情的自然景观其实凝结着诸多欲说还休的焦虑与苦闷。“现实显现于景观,景观就是现实。这种彼此的异化乃是现存社会的支撑与本质。”(居伊·德波:《景观社会》)面对异化的社会本质,马浩然剥离了景观中通往自然属性的通道,以粗暴的情绪化化的笔触,触抵如此异化的景观,呈现“图像之思”过后的视觉残余。

    夏末 2016年8月17日于桂子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