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王临潼的画,一向是单色的,从早期的风景,到新近的白画,或黑,或白,基本没有出现过色彩。
我问临潼,其中的缘故,大约得到了几个关键词,空、记忆、虚幻,以及罩染方法的使用。王临潼说自己是用绘画去定格时间,“空”更像“存在”,“记忆”反不“真实”,“虚幻”和“实在”的界限,则在时间之中,越发模糊可疑。
画家在自我记忆的迷宫,意识的秘密花园,看花不是花,看花依旧是花,眼前风景,不似心中风景。心中有秘密花园,有山,有水,有人,有花,又都是镜花,都是水月,花开花且落,水是时间无尽的轴,山如时间无数的点,万境如如,又空空如也。
王临潼在近几年的新画中,尝试使用了罩染的方法,实现了直接画法无法达到的半透明层叠效果。通过反复提白到罩染的缓慢过程,画家将白色与半透明的深色背景叠压时,逐渐实验出了罩染法在画面视觉上微妙的控制和平衡。画家还尝试使用了纱布的层叠做画的方法,来表现一种重复言说和记忆遍覆又流失的意涵。在他最早的一幅名为《江湖》的叠纱画上,一共蒙上了四层纱,每一层叠压之下的画面,若隐若现,若实若虚。
王临潼画中的物象,有来自长期写生的习惯,有现实和记忆的杂糅,也有隐晦的寓言。《祈祷》的少年,《回夏州》中泛舟的少年和故乡的白城子,《刻尔伯洛斯的花园》中地狱三头犬与毒液乌头属,《马戏团》中的大象和环形剧场,梦境中身临其境《海边的礁石》……像极了一个自言自语又神叨叨的人,意识恍惚,记忆迷离,反复的自说自话,言下又不尽相同。
若再稍加留意,会注意到,一些画中反复和惯常出现的形象,比如假山石、灌木丛、拳击的姿态、马戏团……这些意象,则又不言而喻地通向了非人性的、规训的、扭曲的主题。倏忽唤醒了前此三年的刻骨记忆。
文/戴卓群
400-960-32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