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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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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展艺术家:一枚
展览作品

    展览介绍

    诗:绝望中的期望

    我无法猜测当一枚躺在大地上的时候,看到些什么?……以至于让她一直不停地在不同的地方,非常自然地选择“横陈玉体”的动作。

    作为诗人的一枚,窥探这个世界的方式,肯定与一般艺术家的视角是不同,或许,她觉得这个世界比例,既然是为直立的人体所设计的,那么,躺在地面上一定可以看到不同的世界。

    这一动作的改变,不仅让一枚窃喜不已,也让她的关照者逐渐产生了兴趣,一个横躺的身体,对于这个世界的人物关系发生了改变——这是一种温和的改变,不是骚乱的改变。如果是一个熟谙美术史的女性艺术家,一定会采取的是人体方式,而不是身体方式。在这里,身体与人体的区别,前者秉持了社会学的立场,也就是着衣的身份联系;而后者则是脱略了社会学征兆,将服装褪去。——挑衅大众,引起骚乱,继而重审期间的关系,这无疑是一位当代艺术家的获取问题的基本逻辑起点。

    一枚的躺在大地上,其实还是对于一种诗义的姿态。作为诗人的身份,在当代社会之中的尴尬可想而知。通常是无法发出声音,发出声音无人倾听,即使有人倾听,也会被喧哗的噪音所吞噬。诗要孤,画要静,这是生活在诗的国度了,古人对于诗与画境界的一个基本的描述。诗的“孤”,意味着一个独特的体验,方可称之为是诗;“画”注定是对于世界的旁观,而不被其干预也不去干预。

    一枚的诗,是极其个人化的体验的、有关句式的河流,其实,内容也许不再重要,在这个图像的世界里,一枚放弃了让人们理解其诗义的初衷,她开始了读诗的行为——给她遇到的所有的事物与对象去读诗。

    2019年7月29日,一枚驻留上苑艺术馆,来到了我的工作室,为我——一个艺术家及其我面前的一幅石头长卷,开始读诗行为。头戴花冠的一枚,开始了抑扬顿挫的读诗行为——一连串的字句从她的双唇之中,嗫喏地流出,洒满了一地。我没有任何想窥探真相的欲望,一枚似乎也不关心我是否在倾听她的诗义。空旷的房间里,只有墙壁上布满尘土的北齐书法大师僧安道壹“大空王佛”拓片,在声音的气流中偶尔抖动,还有长几对面的两个人。

    我坐在一枚的对面,双手相合,思绪万千,“诗”在这里真的已经成为一个借口,一种名义,一种失去了魂灵的躯壳,一种无力的召唤,一种没有内容的仪式……。最后通过手机纪录下来的只剩下了一种貌似神圣的图像。

    诗歌最终在一枚这里变成了图像,这是一枚的聪敏,却是诗歌的葬礼。因为聪敏的一枚知道,如果说在纳粹时代“奥斯维辛集中营之后写诗是可耻的”,那么,在图像的消费时代,——写诗就是一种孤独的疾病,它非但不能治疗孤独,反而成为侵蚀你生命的病毒。诗在当下,已经被抽离了情感,只剩下了“欲望与灵魂”,前者因为可以随意挥洒而廉价,后者需神性的触摸而变得遥不可及。

    回首上苑,一枚躺在众生之下,并不是世界倾斜的浪漫,而是意味着诗人的绝望;一枚的读诗行为,则是对于绝望的祭奠——尽管绝望,对于绝望的描述与纪录,却可以让我们窥见其中潜伏的期望。
      
    沙丘张强
    2019-08-18 于巴渝泓月丘十二云石阁